热词:珠宝、  结婚、  翡翠


伦敦行美术馆与艺博会的乱想

2014-12-10来源于:HI艺术编辑:惠贞


暮色下的伦敦泰特美术馆

遗憾的是,在伦敦的第五天我就感到有些压抑,此乡非我乡,我开始羡慕那些国际人士的良好胃口和归属感,同时我也对此地满眼的秩序井然表现出欣赏后的不适应,我知道那是久居混乱之地的必然生理反应。

大约七八年前,我在自己的一本画册里说过“向里希特学习” 的大话,也大概是那几年吧,里希特成为继弗洛伊德之后在中国前卫画坛走红的西方大师,后果是国内同行的画面上开始大面积的模糊起来,以致有人恶搞出了一个国内几大虚的名单,然后就是大大小小、真真假假批评家的口诛笔伐。

除了几个认真说话,对绘画和艺术抱有善意和真知灼见的人之外,大部分的文章和观点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口水货和围观式的瞎起哄,除却断章取义的粗暴判断,彼时我对里希特两种风格的做法十分激赏,那是可以佐证艺术不仅仅是一条风格走到黑的死胡同。如果回忆一下当时的背景,一种图像风格的确立和可辨识就足以使一个艺术家功成身退,至于技术上的“虚”更是成就和毁灭了无数人,从一开始我就认为“表面的效果远没有背后的动机来的扎实”。

大约过了两年,“里希特”这个拐杖被我扔掉后带着上路,我私心认为任何一个曾经帮我走出困境的人都值得记住以致纪念感激。也大约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种更为成熟的学习方式已经成型,除了有效的吸收,更坚决的拒绝和离开一样重要。

以上这些感想是我在观看伦敦泰特美术馆里希特回顾展上的片段回忆。事实上这次伦敦之行使我又一次领教了洋人体系的严谨,泰特为已近八十岁的里希特办一个大规模的回顾展几乎是一种无上的光荣,展览看完我觉得这位洋大师实至名归。展场旁边的纪录片中里希特脸色红润说明身体不错,但他工作时在一个狭窄的梯子上爬上爬下使人会有隐隐的担忧,但一个画家的亲力亲为几乎是一种宿命,还好他体力充沛,否则那些巨大的绘画难以胜任。

回顾展里另一个让我欣赏的是他在几十年的实践里展现出的丰富性,几乎每个系列都有站得住的作品。一种循环往复的工作方式被他执行的无懈可击,以如此高龄、如此高产和复杂,相比国内的现状高下立判。想来可笑,他惊人的工作量是对那些创造力低下或仅仅为了控制价格而减产作画的一种巨大讽刺。

说到底,一些简单的常识支撑起整个局面。艺术的常识是什么? 持续的对于核心问题的追问会使人保持动力,巨大的工作量除了对体力的挑战也是对意志的考量,对自己不断的否定使创新成为可能,而这种对常识的执行则需要一种不折不扣的对现实和内心巨大的诚实和尊重,而这些恰恰是我们此时此刻有所或缺的。

伦敦的“老道”处处存在,在这里会经常不期然的想到过去。大英博物馆的古物之多,使人只想快速掠过,他光鲜的门庭曾经多少次勾起我的幻想,最后实地勘测则犹如一次巨大的古董店之旅。而弗瑞兹博览会这种号称前卫的热闹场所也使我兴味索然,西方艺术圈内当红明星的作品可能是在热闹的环境里打了折扣。

还好有个伦敦国家画廊,凡艾克令人绝对的印象深刻,提香、伦勃朗这些已被检验过的大师还是有质量上的保障,在这种关于艺术史的万神殿里,平庸一样随处可见,这也几乎对应了我们活生生的现在。

虽然我们还有如此这般的毛病,但我们从艺术到生活的各个门类日渐齐全,虽然我们的主流阶层还在花大把钱买回属于他们能看得懂的仕女和人体,但我们也有了把火车数次开进画廊美术馆的胆识和面对现实怒气冲冲的叫喊,洋人的博览会上我们甚至有了不看名字不知道作者是中国人的国际化作品。

我们有表达的不准确,但我们已经在试着用自己的方式说出感受;我们也有伪善的传统,但你不能说这“传统”在反证另一种伟大品质可能的开始。而这些也正是这个混乱而伟大的国家在这个时代给我们的礼物,作为草民,接不接受都得拿着。

离开伦敦,回到我们喧嚣的现实里活着,即使用最土的方式。